四川省自然资源科学研究院峨眉山生物资源实验站(以下简称峨眉山实验站)恒温、恒湿的组培室内,几千株峨眉槽舌兰幼苗正在培养瓶中茁壮生长,研究员谷海燕认真检查着每一株幼苗的情况。这个四川峨眉山独有的物种,西宁污水处理,在野外仅剩不到300株,属于珍稀濒危物种、极小种群保护物种,也被称为“植物界大熊猫”。数千个密集排列在架子上的培养瓶,承载着该种群野外复壮的希望。
2017年开始,谷海燕和同事就在实验室进行峨眉槽舌兰的人工繁育工作,计划扩大数量后再移植到野外,开展物种就地保护。在野外寻觅峨眉槽舌兰的踪影、爬上数十米高的大树采集样本、日复一日泡在实验室……坚持不易,但从事植物保护工作20余年的谷海燕告诉中新网记者,“这些植物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它们每一点成长都牵动着我的心。”
《中国生物物种名录》2021版中收录了38394种植物。然而,由于环境变化和人为因素等,不少植物面临着种群缩小甚至灭绝的危险,人工繁育成为破题关键。据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信息系统显示,共有约2000种植物亟待保护。中国各地,像谷海燕一样的植物科研工作者们扮演着植物守护者的角色,日复一日奔走在挽救濒危植物种群、保护生物多样性的路上。
峨眉山-乐山大佛因入选世界文化与自然双重遗产而闻名全球,仅峨眉山就有超过3700种植物。“为加强保护力度,野外科考十分重要。一年大约有一半的时间,我们都在野外当‘巡山工’,也有同事笑称自己是‘探花’。”今年40岁的峨眉山实验站站长崔永亮介绍,野外工作危险重重,时常遇到毒蛇、蚂蟥,还可能迷路、摔跤。“偶尔遇到蚂蟥爬满腿的情况,大家只能一边抖腿一边走,但与发现新物种或濒危物种的兴奋感和成就感相比,这些困难都不算什么。”
一年剩下的一半时间里,科研工作者们几乎都泡在实验室里,研究物种濒危机制、进行人工繁育……近10年来,峨眉山实验站已挽救了峨眉槽舌兰、峨眉拟单性木兰等5、6种濒危植物。崔永亮说,虽然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很难,但每一位植物科研工作者心中,都“燃烧”着保护生物多样性的不灭情怀和维护地球生态平衡的一份责任感。
目前,峨眉山实验站工程师陈绪玲正在开展濒危植物光叶蕨的研究和繁育工作。从业9年来,这份工作最吸引她的地方在于充满了不确定性。“虽然这种不确定性会给研究工作带来很多困难,但也意味着更多可能性。”陈绪玲感慨道,自己时常觉得时间不够用,“我希望能再快一点、再多做一点,很担心会不会有某种植物在我还没找到它的时候就悄悄消失了。”
“实际上,大众对动物的关注度远高于植物,可能是因为对植物不太了解。其实植物很可爱,有独特的生存策略和生存智慧,比如光叶蕨为了将孢子传播得更远,会进行一个类似弹射的动作。”谈及植物,陈绪玲难掩喜爱之情。她说,做科研的同时做科普是自己的目标,希望能在挽救更多濒危植物的同时,也让更多人了解植物、喜爱植物,从而共同来守护这些美丽的物种。(记者 岳依桐)